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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她也是不信的，她在乎的是他想讓她開心的這個事實。
沒過幾秒，朋友圈內多了一條提醒。
Purewater：呵呵。
昀白取消了讓她刪朋友圈的話，轉而評論了一句比較能表現當前他複雜心情的句子。將手機隨意地扔到枕邊，昀白輕歎口氣，果然底線這種東西就是硬生生地寵出來的。
∪︿∪
期末逼近。
水昀白他們是畢業生，早就沒有了所謂的「考試月」。然而菲林就苦逼多了，醫學院最著名的幾句黃金理論就是「生理生化必有一掛，病理病生九死一生。」饒是平常一貫不常在課堂出現的學渣們也都老老實實地上了最後幾堂課，「老油條」的直覺告訴他們老師極有可能會「劃重點」。
可是今天，註定是不凡的日子。
最後一堂是生物化學課，金茂老師上完最後一個章節後，目光逡巡一圈，然後露出微妙的笑容：「下面講一下這次期末考試的事情。」
於是所有人「齊刷刷」翻到第一頁打算聚精會神地聽講，絕不放過任何一絲可靠消息。
「咳咳。其實你們不用這麼嚴肅。」金茂合上了書，「這次試卷客觀題占百分之四十，主觀題半分之六十。平時成績酌情增減，至於重點，你們只要仔細看書就好！」
「NO~~~」
臺下頓時一陣騷動，老師此舉絕對是趕盡殺絕不留情面啊！
金茂卻裝作毫不自知，神色坦然地說：「你們要珍惜每一次看書的機會。畢業後人會變得浮躁，要再想靜下心來看書就難了。」
然而此刻包括菲林在內的所有同學只想要聽考試重點，而非所謂的心靈雞湯。她悄悄發了一條短信給昀白：「大神，救救你的女朋友吧。生化有重點嗎，可以一對一輔導嗎，可以做解題小天使嗎？」
不消幾秒，昀白回復：「不太清楚你們的範圍。」
菲林覺得水大哥一定是在謙虛。「我們考得會比較基礎。」
「那我試一下。」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菲林不知怎的就可以想像到那個畫面，水大哥拿著一把戒尺朝她頭上「啪啪啪」毫不留情面地敲擊。話說被他輔導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WO~~~」一陣屬於年輕男女的起哄聲將菲林拉了回來。
原來是金茂老師的小嬌妻——輔導員張嵐洵進來了。似乎學生中至今還流傳著這對年輕夫妻的愛情佳話，只是版本只有他們二人的身影，似乎隨著口口相傳的歷史長河早已過濾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張老師，哦不對，嵐洵姐姐~金老師欺負我們，都不給我們重點。」已經有膽大的同學轉而將希望寄託於一向親切的張嵐洵。
很快其他人也按捺不住紛紛向張嵐洵撒嬌賣萌：「女神老師，趕緊勸勸金老師吧。」
被逗笑的張嵐洵也很給面子地嗔了一眼金茂：「幹嘛要為難可愛的學生。」
金茂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好好好，給重點給重點。」
「哇！！！」如此正大光明的寵溺行為簡直讓人羨慕不已。
劃完重點的同學們都十分滿足，倒是全然忘記早已下課的事實。只是……
菲林坐在第二排，反而將張嵐洵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當她看向金茂老師的時候，眼神裡似乎總有歉意的成分在。呼~肯定是自己最近準備考試太累了，以至於看花了眼吧。不再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菲林整理好書包便匆匆向門外跑去。
巧合的是，張嵐洵似乎接了個電話也要先走，導致同一個方向的兩個人竟然撞到了一起。索性菲林助跑的力度不大沒有受傷的情形，她下意識從地上撿起了從張老師袋子裡掉出來的手帕。
手帕的花式很熟悉，是暗紫色花紋。菲林直起身的時候悄悄掀過一角想看看背後，果然那裡有一個英文名「Yaren」。
「謝謝了。」張嵐洵緊張地搶過自己的手帕，道謝後便匆匆離開。依舊站在原地的菲林卻一動不動地望著門口，她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老婆漂亮吧。」菲林的腦袋被冷不丁一拍，然後是一道戲謔的聲音。
她反射性回頭，看到了溫文爾雅的金茂老師。白襯衫，西裝褲，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雖然看著不茍言笑但已經是堪南大醫學院的一道亮麗風景線。金茂老師不僅對學業很認真，而且對學生也很好。這樣優秀的金茂老師，張嵐洵怎麼可能會放棄嘛！
「是啊。老師你的妻子一級的棒！」菲林誇張地讚歎道。
「馬屁精。」陳蕪面不改色地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撂下冷淡的一句。
金茂無辜地摸了摸鼻子，也面帶微笑地走出了教室。
菲林收回眼神，一顆疑惑的種子悄然落地。可是如果是拿金茂老師和蕭昱瑾比呢？唉，菲林訝然笑笑，她在想什麼呢，真是多管閒事。
附一醫院。
昀白最近都在跟著導師查房，幾乎一天都是待在醫院，菲林又要忙著考試，所以兩人基本上只有晚上的時間可以獨處。
只是內分泌科在哪裡呢……菲林迷糊地轉圈圈，總算是看到了整個醫院的分佈圖。8F，看來得坐電梯上去。
可為什麼坐個電梯都能碰到蕭昱瑾呢，整個電梯只有他一個人，加上其餘三壁都是鏡子，更加顯得空蕩。
「怎麼不上來？」蕭昱瑾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回避反倒顯得尷尬。菲林想了想還是大大方方地進去了。
「幾層？」
菲林餘光瞥了眼邊上的按鍵，唯有5F是亮著的，她放心地報數：「8。」
然後就聽到一絲輕笑，「好巧，一樣。」
「可是這個5F是誰按的？」菲林是在二層乘的電梯，同理推斷他蕭昱瑾只能是從一樓搭乘的。
這種時候倒是聰明得緊。蕭昱瑾保持沈默反倒不去回答這個問題了。
他真是！菲林默默走到了另一個角落。
四樓的時候電梯忽然停住，然後一個護工拉著臥床的病人徐徐入內，菲林下意識想再往裡走些卻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拉到一邊。等到她再回神時電梯門已經關住，而自己也和蕭昱瑾因病人是臥床的原因而被隔絕在同一個角落。
「你幹嘛！」菲林壓低聲音質問。
蕭昱瑾難得正經地看著她說：「給人家多一點空間。」
菲林瞧了瞧那張病床的占地面積，狐疑地問：「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蕭昱瑾眼神坦蕩地回望，倒是讓菲林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護工按的是十七樓，這意味著菲林需要等到電梯上到18樓後，再重新按8F讓它下降。後知後覺的她回頭怒視蕭昱瑾，可是後者卻一本正經地看著她，邊看還邊將頭換了一邊，像是在仔細打量。
「你又幹嘛？」菲林自動雙手抱胸，一臉警惕。
蕭昱瑾神情恍惚，面帶微笑地說：「沒想到你素顏也這麼好看。」
「這種大家都看得到的事實還需要你說。」菲林鄙夷地回頭，「我總覺得你不安好心。」
「我總覺得你好像有點自戀。」他及時補充道。
菲林石化了幾秒，若無其事地拿出手機刷朋友圈。
昀白是屬於不怎麼發自己的動態卻偶爾會回復別人的那種類型。只是菲林今天卻在別人的說說裡看到了他。古三彡發了一張照片，貌似是他們的課題獲得了省一等獎，晉級了國賽。挺好的事，雖然菲林知道在昀白過去的獲獎史中，這個也不算什麼。
話雖如此，可是當菲林看到昀白和樓蝶作為第一、二作者站在最前面的時候，心裡還是不免冒了幾下酸水。現在想來，菲林每次和昀白的日常對話中從來沒有涉及過他的領域，因為她聽不懂，也或許是因為他覺得她聽不懂……
唉唉唉，怎麼越想越偏題了，菲林怏怏關了微信，擡頭看著不斷下降的數字，心裡有些堵。
「你是去找你的小男友麼？」蕭昱瑾涼涼地問道。
「是。」菲林沒有否認，只是一臉警惕地望著他，「你真是去八樓？」
蕭昱瑾回避了這個問題，轉而低頭對上她的眼神，「今天你來醫院沒和他說吧。」
菲林微怔。是啊，往常都是昀白來學校裡找她的，今天她也是突發奇想了才來醫院的。想起古三彡之前那條狀態，菲林連忙打開微信，果然就在上一分鐘，古三彡發了他們所有課題成員聚餐的照片。
她從來不知道他手上有幾個課題，正在研究什麼，向來都是他抽出時間來聯繫她。他身邊的老師同學除了寢室裡的那三人，其餘她也都不認識。自己這個女朋友是不是太不稱職了。
「叮~」八樓到了，菲林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隨手按了一樓，並問他：「你去哪層？」
這副潑辣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得緊呢。蕭昱瑾收回眼神回道：「1。」
「你耍我。」
「我的行程自然由我做主。」
菲林心裡歎了口氣：「看在你讓我想通了一些事情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啦。」她現在就去他們聚餐的地方，然後假裝偶遇，再然後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當然是以昀白女朋友的身份。
一樓剛到，菲林就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還不忘回頭朝電梯裡的人打了個「byebye」的手勢。
蕭昱瑾伸出的手陡然一空，然後慢慢收回。「就這樣去說不定會難過啊。」他低頭自語。
chapter44
景巖大酒店。
昀白最近幾天一直都有些疲倦，今天的飯局本不想來，只是沒想到請客的人是專案負責老師，倒是推不了了。
除了幾位教授、副教授，其餘都是項目參與者，大家本來就熟一時間氣氛還算融洽。
王芬是樓蝶的導師，四十多歲卻成績斐然，已經斬獲不少科研獎。同為女人，她對自己徒弟的心思是一清二楚。別以為她沒看見席間樓蝶已經不知道瞄過昀白多少次了。只是看這情形，王芬心裡有些堵。但凡水昀白對樓蝶有一點點的心思，也不至於總擡腕看表。
樓蝶又何嘗沒有看出來，可是她對此無可奈何。她癡迷於他，怨他為什麼不回頭看看自己，又氣自己完全放不下他。心裡極度苦悶，這酒倒是一杯接著一杯地灌。
「昀白，你和樓蝶關係好，快讓她別喝了。」王芬於心不忍，出聲替她解圍。
昀白頓了頓，轉而倒了一杯橙汁放到她的面前，語氣寡淡：「還是喝這個吧。」
橙汁是現榨的，喝起來十分新鮮。可是樓蝶卻視而不見仍是只喝啤酒。
昀白原本微皺的眉頭隨即鬆開，他稍帶歉意地看向王芬：「看來她今天很開心。」
王芬有些無語，他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樓蝶開心的。
一直沈浸在美食中無法自拔的古三彡忽然直直站立，一臉驚慌地指著落地窗外：「老三，那是弟妹吧。」
昀白下意識朝外望去，果然看到了菲林正和計程車司機交談的場景，看二人臉上的神情，似乎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感覺弟妹遇到了點麻煩呢……」古三彡下意識去拉昀白，沒想到後者已經快走到門口了。
王芬敏銳地捕捉到了「弟妹」二字，她不確定地問道：「她是誰？」
古三彡笑得一臉八卦：「昀白的女朋友，兩個人愛得死去活來的。」
居然也有女生能做到讓水昀白愛得死去活來，王芬惋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
菲林是真的有苦說不出，她決定得太突然了，誰知道計程車司機竟然沒有支付寶，一定要讓她交現金，可她用支付寶用慣了，錢包裡幾乎都沒什麼現金。瞅了瞅可憐兮兮的五塊錢，她哭喪著臉：「要不去附近的銀行吧，我去取錢。」
「不用了，一共多少？」昀白此刻的聲音宛如救世主降臨，令菲林一陣狂喜。
付完錢，昀白冷著臉看她也不說話，無形之中施展了許多壓力。
「我，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菲林紅著臉說道，「如果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走。」
身子剛轉身，手就被緊緊握住。
「進去吧。」昀白說，「今天的菜叫多了，你負責清盤。」
菲林立刻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保證完成任務。」
一進包廂，菲林就有點後悔。因為這裡面坐著的人除了古三彡和樓蝶，她一個都不認識。想到這，她散去心底的不快，轉而給自己打氣：「打起精神來，沈著地向大家介紹自己！」
可是還沒等到她自我介紹，昀白已經直接挑明瞭他們的關係。看到神色各異的眾人將毫不遮掩的打量聚集到自己身上，菲林有些尷尬。不過她還是堅持給大家打了招呼，只是聲音中已然沒有了當初的雀躍。
「不知道龍同學是什麼專業的。」王芬毫不客氣地問了一句。
「我是堪南藥學系的，已經大四了。」菲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王芬眉頭倏得就皺起：「那有要考研深造的想法嗎？」
「呃，這個沒有。」
王芬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展開：「昀白，有些事你可得再想清楚了。」
「老師，你怎麼管著別人小年輕的事呢，有空趕緊把自己想想辦法嫁出去吧。」古三彡打了個酒嗝天真無邪道。
可是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王芬的話就像一顆細碎的石子投入到平靜的湖面，雖然終會平靜可還是激起了一絲漣漪。
菲林默默挪動了一下，離昀白又近了些。
王芬見昀白沒有反應，忍不住又問：「昀白，怎麼連話都不說了。」
昀白用勺子舀了一大勺龍井蝦仁放到菲林的碗裡，這才不急不慢地說：「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菲林剛把蝦仁塞入嘴裡，聽到這句話猛得一陣咳嗽。臉紅之際，她匆匆拿起一杯想往自己嘴裡灌，只是還沒喝到口就被橫過來的一隻手拿走了。
昀白重新倒了一杯橙汁端到她面前：「喝這個。」
然而他忘記了還有古三彡這個隱形炸彈在。
古三彡直接倒了一小杯白酒：「弟妹，證明你自己的時候到了。感情有沒有，就看這杯酒。」
昀白不顧菲林有些炙熱的眼神，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敢舔一口試試看。」
菲林敗下陣來，對古三彡推脫道：「還是你自己獨酌吧。」
壓低視線的樓蝶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裡不覺發苦。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一個男生喜歡一個女生的話，絕對不會在很多外人面前讓她喝酒。那麼她此時此刻是不是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了？
各懷心思的飯局一結束，老師們就已經有要事先行離開。臨走前，王芬對昀白不客氣地說道：「樓蝶為什麼喝這麼多酒你心裡也清楚，把她安全地送回去，聽到沒有。」
昀白的眼神有些幽深，不過也只是淡淡來了句：「知道了。」
古三彡晚上還有安排，他擔心地看了眼留下的三個人，聲音有些發虛：「老三，就交給你了。」
菲林回頭掃了一眼，這樣的組合還真是挺尷尬的。心下一橫，她鼓起勇氣道：「那個，你送她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回去也是可以的。」說完後就快速地低下頭不敢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因為緊張一直揪著衣角的左手突然被握住，隨著一股暖流的湧進，菲林聽到他的聲音仿佛帶了些許溫度：「一起。」
「嗯。」菲林微乎其微地應了一聲。
「你扶著她，我去叫車。」說完，昀白一個人走到馬路的一側。
一時間便只剩下菲林和有些神志不清的樓蝶一起。晚間的風透著些涼意，菲林默默看了一眼樓蝶身上輕薄的白襯衫。
「好熱。」樓蝶嘟噥著然後一個踉蹌，幸好有菲林攙扶著，不然非得摔個大馬趴。
菲林嚇出一身冷汗，好吧是她想多了，人家非但沒覺得冷還感覺很熱呢。剛要換個姿勢時卻聽到她說：「昀白，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奮鬥下去的，我一直都記得。」
眼前的樓蝶已經卸下了往昔驕傲的模樣，她現在脆弱、受傷，還帶著一絲細微的乞求。
「上車吧。」昀白接過樓蝶，目光清亮地看著她。
菲林報以一個同樣的微笑，率先走向的士。
昀白看著她的背影表情有些凝重，不過只是一瞬便扶著樓蝶向同一側走去。
等到樓蝶的室友下來接了她上去，時針已經指向9。菲林這才徹底放鬆下來，舒服地伸展了一個懶腰：「感覺過程有些艱辛。」
昀白側目看她：「和我在一起也會艱辛？」
「和你在一起當然不會覺得艱辛。」菲林猶豫片刻，還是問道，「昀白，你會覺得我有很多東西都不懂，和你都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嗎？」
在聽到「昀白」二字時，他忽然就有些緊張，而且是莫名其妙的緊張。此時此刻他格外想念那句嬌憨的「水大哥。」他佯裝淡定：「男人和女人的共同語言，嚴格說起來其實只有一種，以後你就知道了。」
菲林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可是我發覺我對你的瞭解好少，一點都不像是你的女朋友。」
昀白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總算是意識到了。」
「呃……」菲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現在應該還不遲吧。」
「實習前，我帶你去趟我家。」昀白二話不說直接霸道裁定。
「我不要。」只是一接觸昀白的眼神，她又怏怏，「我還沒準備好。」
「無所謂，只要人在就可以。」
「那…憑什麼要先去你家啊。」菲林咬著唇支支吾吾，「我的父母怎麼辦。」
昀白周身的低氣壓倏得便柔軟下來，反而驚奇地看著她：「菲林，我不介意先去你家。」
可是……菲林想到自己老爸女兒控的樣子，她一臉黑線：「還是先去你家吧。」誒不對，她怎麼就隨隨便便答應了呢。
然後便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昀白緊緊抱著她，低聲繾綣：「菲林，我很高興。」未幾又說道，「也許是我太急了，可是我真的很不安。」
「菲林，不要老露出那種讓我不安的表情，真的。」他的聲音像剛涼到適度的開水，正是她現在所需要的。
菲林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她悄悄問道：「水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笨了。」然後屁股上就被輕輕一拍，力度就像曾經他打小五的那樣，略帶懲戒。
「豈止是笨。」昀白在她耳邊無奈道，「可是我喜歡啊。」
是啊，他喜歡她啊。有些東西又何須想那麼多。他寵她，她依仗他寵她。
「水大哥，其實我很聰明。」菲林自豪地擡頭朝他吹氣。
就在剛剛昀白去叫車的時候。
她聽到樓蝶說：「昀白，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奮鬥下去的，我一直都記得。」然後便註意到她有些顫抖的眼睫毛，那代表著清醒和緊張。
也許那時她該裝傻，又或是揭過不談。可是菲林做不到，她只是無比鎮靜地聽到自己說：「以後的路，有我陪著他就夠了。」
說完，樓蝶便睜開了眼睛。
昀白把她送到公寓前已經很晚了，菲林躑躅地看了看他手錶上的時間，狠下心道：「要不今晚……」
「不用擔心我。」昀白溫柔說道，「記得明天陪我去看車。」
「恩恩，哈哈太好了，以後就有免費的司機嘍。」菲林一開心便很主動地踮腳親了他的下巴一下。「晚安吻。」她得意洋洋地說。
「上去吧，早點睡。」
「你也是。晚安。」
「晚安。」
直到對應樓層的燈亮起，昀白才收回凝視的眼神轉身離去。
看來有些事得抓緊，他心裡默默想道。晚安吻？他摸著自己剛剛被親的部位發笑，以後可不能這麼輕易就打發了。
chapter45
菲林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只要一想著明天要去陪昀白看車，心裡就是止不住得冒泡。這算是他們倆的第一部愛車吧，一定要好好挑選，可是她對車方面知道得並不是很多。
想了想，她給龍日辰發了條短信：「老爸，你覺得二十五歲左右的男性適合開什麼車？」發完又驚覺有些遲了估計自家老爸這個點早就開始打鼾。
沒想到龍日辰很快就發來一條：「這個男性和你是什麼關係？」
不得不說，男人在某些方面的直覺不輸給女人。
菲林戰戰兢兢地隨意找了個藉口試圖搪塞：「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有一個學妹，她男朋友是這個年紀的，可是竟然買了輛甲殼蟲！我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龍日辰來了興趣：「這麼娘炮，是興趣所致呢還是手頭問題。」
菲林繼續瞎編：「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就覺得甲殼蟲和男生的氣質不太搭。」
龍日辰很快又發來一條：「男人嘛，當然得開賓士寶馬這種嘍，再頂級的就蘭博基尼。」
賓士寶馬？菲林有些猶豫，這種看起來會不會太暴發戶了一點啊。呃她絕對沒有嫌棄爸爸的意思，只是覺得萬一明天水大哥讓她提個意見，提賓士蘭博基尼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是物質的女孩？
她又問：「老爸，就沒有中檔一點的車嘛，性價比好的。」
然而這回問的太露骨，龍日辰直接說了一句：「你以後就算不找個開賓士的，也絕對不能找開日產車的。」
這就是她的老爸，嫉日如仇，愛國情緒濃烈。
菲林無視他突然傳來的紅旗表情，僵硬地躺到床上。她得早點睡，明天還要和水大哥挑車呢。
可是寶寶睡不著啊！！！要不就按老爸教她的那樣心裡唱國歌好了：「起來，不願做努力的人們……」沒錯，她就是這麼根正苗紅的耿直girl。
菲林沒有想到的是，昀白已經心裡有主意了。他喜歡賓利，只是還沒想好要挑哪一款。
「怎麼就想到要買賓利呢。」菲林認真地問他，「難道是為了裝逼？」
昀白瞥了她一眼：「單純喜歡它的設計，我對速度要求不多。而且現在有了你，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這波情話必須給他滿分！菲林收回含情脈脈的眼神，嬌嗔道：「買車也是用的你自己的錢嗎？」
「不然你以為呢？」昀白視線一頓，轉而看向她，「怎麼，還對我的家產感興趣？」
「水大哥，你是怎麼賺這麼多錢的？」
「我當初出國便是全額獎學金，還有幾個國家專利的錢。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其實買了車後也剩不下多少了。」昀白拉著她的手走到一輛車前，「進去感受一下？」
昀白打開副駕駛，示意讓她先進。
菲林興奮地連蹦帶躥跳進去，一會兒摸摸這邊，一會兒碰碰那邊，心裡不要太舒暢。車身流暢，空間寬敞，菲林簡直愛不釋手。她側目看向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的昀白，雀躍地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以後你就是我的專屬司機了。」
昀白沒接話，只是眼底多了一道笑意。
「所以就這輛了？」菲林笑意妍妍，還帶著些許嬌羞。
「嗯。」男生的聲音故意壓低，形成氣勢壓迫，「要不要也給你買一輛。」
菲林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受不起。」
昀白猛得抓住她的手：「為什麼受不起。」
「太貴了。」菲林老實巴交地看著他，「如果我真的需要車，我爸也會給我買。」
昀白：「你都多大了，還好意思向家裡要錢嗎？」
菲林：「可我現在又沒工作，不向老爸要向誰要啊。」
他滿懷期待地指了指自己：「可以向我要。」
菲林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搖搖頭：「不行。」
昀白皺眉：「為什麼？」
菲林：「我又不是為了你的錢才跟你在一起的。」
昀白頓了一下，雲淡風輕地微笑道：「我不介意你有這樣的企圖。」然後又補充道，「還有我以後的工資，你都可以用。」
「我…」菲林支吾片刻，才為難地說，「我只是覺得老用你的錢不太好。」
「菲林，你要有身為我女友的意識。甚至等到以後我們結婚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昀白揉了揉他的頭髮，略帶威脅地說道。
「我覺得我要是花太多錢，會被你嫌棄。」
昀白忽然就有些鬱悶，難道自己看起來很小氣。他沒好氣地說：「你花得越多就會顯得我越有能力，再者說你覺得我很吝嗇？」
察覺到一直寵愛自己的男友有些生氣了，菲林很有眼力見地立刻安撫：「沒有沒有，是我多慮了。親親好男友，我愛你。」
昀白看著她緋紅的臉立刻就消氣了。是啊這就是他的女朋友，一個可以隨口說「我愛你」的女孩，可是他受用。
昀白正視前方，略微冷靜了一下，隨即打開車門：「我去簽字，你在休息區等我一下。」
菲林還沈浸在在發嗲的情景劇中：「不要太久，我會想你的。」
昀白：「……」
隨行的店員很開心，一路都是熱情高漲的，帶水昀白去刷卡前還特意給菲林上了一杯新的飲料。她托腮翻看手中的雜誌，然後眺目遠去的昀白，心裡不禁就感慨：「有一個財力兼具人氣的男朋友真是一件及其有面子的事情啊。」當然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她和水大哥的緣分。
然而有時候緣分不止有好的，還有壞的。
菲林意外地看到了莊甯和陳蕪也在同一家店內，不過看她們離車的距離不難猜測他們只是心血來潮地逛逛。
陳蕪率先看到了她，而且在發現菲林悠閒地坐在休息區時不免就有些眼紅，因此說出來的話也像夾著玻璃渣子那樣怪異：「菲林，你該不會也是來買車吧？」
菲林快速擡頭看了她一眼：「也？」
陳蕪也註意到這個「也」字用得不妥，她不自在地重新說道：「只是羨慕你家裡有錢，沒別的意思。」
可是這回菲林特別的有底氣！「不是我買車，我只是幫著看看。」
這個理由倒是能讓人舒服些，陳蕪的臉色也微微好轉。
可是莊寧卻格外敏感：「是陪男生還是女生？」
菲林不耐煩地說道：「男朋友。」
「就是那位師兄嗎？」陳蕪快嘴道，「我們剛剛簽完實習合同，看到這裡的車不錯就想進來開開眼界，沒想到這麼巧能遇見你。話說他要買什麼車？」
菲林有些無語：「反正不是豪車。」
陳蕪放下心來：「我當然知道不是豪車，都是學生哪來的錢啊。」
「菲林。」熟悉的聲音響起，菲林松了一口氣。她一路小跑到已經走得很近的昀白跟前，然後挽住他的手。
昀白低頭看去，就是一雙略帶委屈的眼睛，以及在靠近他後消失的不安。他又朝前望去，心裡有了底。
「你們好。」他點頭示意，然後露出疑惑的眼神：「你們也來買車？」
陳蕪聽到「你們」兩個字後臉刷得變紅，菲林見狀立刻移開目光，轉而拉了拉昀白的袖子：「我們走吧。」
莊寧見著這刺眼的一幕，有些黯然。他面無表情地看向陳蕪：「走吧。」他已經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但是他相信自己很快就會有能力買一部心儀的車。
可是陳蕪卻還是瞄著周圍的車，猜想他們買的是哪一部。
正好，之前的店員向他們走來，手裡還拿著幾袋的贈品：「水先生，這些給您。賓利和您的氣質很配噢，以後可以開出去帶著龍小姐兜風。」
……
陳蕪先行隨莊寧走出了店門。她有些迷戀地回頭望了一眼說道：「沒想到那個師兄家裡這麼有錢。」
莊寧卻不再搭她的話。自顧往車站走。
「唉，你等等我。」陳蕪有些不甘心地立在原地，「她放棄考研轉而實習藥代，既有莊寧的原因，但也有其他理由。就算讀完研出來也就是待在藥房裡，她才不像龍菲林這麼好命。據說藥代幹得好的一年四、五十萬沒有問題，她想試一試。世傑的機會，她一定要抓住。
有些事情真的沒有所謂上的公平。譬如說龍菲林，家境優越，還是個乖乖女，長得又好看。大家都清一色地封她為系花。那又如何，不過就是個花瓶。可是在成績上卻又處處壓她一頭，平時根本不見得她認真學習。
她不甘心，她偷偷掛上了簾子，每天廢寢忘食地學習。可是結果呢，成績是好，可是自己不註重打扮，別說和菲林比，就是站在楊卉身邊自己都像個跟班。想到今天在公司裡遇到的幾個女代表，她心裡有些猶豫。醫藥代表這個圈子不乏一些潛規則的現象，有些長得好看的女生靠美色升指標也是有的，可是讓她那樣做，她接受不了。再看看吧，陳蕪握緊拳頭。
chapter46
菲林現在已經要飄到雲端上了。擁有一個專屬司機不說，這個司機還富有該死的魅力。駛到紅燈的時候，還會停下看她一眼，那種若有似無的笑意略帶寵溺，就像是重重的一槍正好打在自己心上，酷斃了。
只是很快菲林就感覺出了不對勁，她凝神看了下路線，詫異道：「你要送我回去？」
昀白抿唇發出一聲輕笑：「去你家收拾東西。」
「你要做什麼？」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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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ewater：呵呵。
昀白取消了讓她刪朋友圈的話，轉而評論了一句比較能表現當前他複雜心情的句子。將手機隨意地扔到枕邊，昀白輕歎口氣，果然底線這種東西就是硬生生地寵出來的。
∪︿∪
期末逼近。
水昀白他們是畢業生，早就沒有了所謂的「考試月」。然而菲林就苦逼多了，醫學院最著名的幾句黃金理論就是「生理生化必有一掛，病理病生九死一生。」饒是平常一貫不常在課堂出現的學渣們也都老老實實地上了最後幾堂課，「老油條」的直覺告訴他們老師極有可能會「劃重點」。
可是今天，註定是不凡的日子。
最後一堂是生物化學課，金茂老師上完最後一個章節後，目光逡巡一圈，然後露出微妙的笑容：「下面講一下這次期末考試的事情。」
於是所有人「齊刷刷」翻到第一頁打算聚精會神地聽講，絕不放過任何一絲可靠消息。
「咳咳。其實你們不用這麼嚴肅。」金茂合上了書，「這次試卷客觀題占百分之四十，主觀題半分之六十。平時成績酌情增減，至於重點，你們只要仔細看書就好！」
「NO~~~」
臺下頓時一陣騷動，老師此舉絕對是趕盡殺絕不留情面啊！
金茂卻裝作毫不自知，神色坦然地說：「你們要珍惜每一次看書的機會。畢業後人會變得浮躁，要再想靜下心來看書就難了。」
然而此刻包括菲林在內的所有同學只想要聽考試重點，而非所謂的心靈雞湯。她悄悄發了一條短信給昀白：「大神，救救你的女朋友吧。生化有重點嗎，可以一對一輔導嗎，可以做解題小天使嗎？」
不消幾秒，昀白回復：「不太清楚你們的範圍。」
菲林覺得水大哥一定是在謙虛。「我們考得會比較基礎。」
「那我試一下。」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菲林不知怎的就可以想像到那個畫面，水大哥拿著一把戒尺朝她頭上「啪啪啪」毫不留情面地敲擊。話說被他輔導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WO~~~」一陣屬於年輕男女的起哄聲將菲林拉了回來。
原來是金茂老師的小嬌妻——輔導員張嵐洵進來了。似乎學生中至今還流傳著這對年輕夫妻的愛情佳話，只是版本只有他們二人的身影，似乎隨著口口相傳的歷史長河早已過濾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張老師，哦不對，嵐洵姐姐~金老師欺負我們，都不給我們重點。」已經有膽大的同學轉而將希望寄託於一向親切的張嵐洵。
很快其他人也按捺不住紛紛向張嵐洵撒嬌賣萌：「女神老師，趕緊勸勸金老師吧。」
被逗笑的張嵐洵也很給面子地嗔了一眼金茂：「幹嘛要為難可愛的學生。」
金茂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好好好，給重點給重點。」
「哇！！！」如此正大光明的寵溺行為簡直讓人羨慕不已。
劃完重點的同學們都十分滿足，倒是全然忘記早已下課的事實。只是……
菲林坐在第二排，反而將張嵐洵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當她看向金茂老師的時候，眼神裡似乎總有歉意的成分在。呼~肯定是自己最近準備考試太累了，以至於看花了眼吧。不再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菲林整理好書包便匆匆向門外跑去。
巧合的是，張嵐洵似乎接了個電話也要先走，導致同一個方向的兩個人竟然撞到了一起。索性菲林助跑的力度不大沒有受傷的情形，她下意識從地上撿起了從張老師袋子裡掉出來的手帕。
手帕的花式很熟悉，是暗紫色花紋。菲林直起身的時候悄悄掀過一角想看看背後，果然那裡有一個英文名「Yaren」。
「謝謝了。」張嵐洵緊張地搶過自己的手帕，道謝後便匆匆離開。依舊站在原地的菲林卻一動不動地望著門口，她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老婆漂亮吧。」菲林的腦袋被冷不丁一拍，然後是一道戲謔的聲音。
她反射性回頭，看到了溫文爾雅的金茂老師。白襯衫，西裝褲，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雖然看著不茍言笑但已經是堪南大醫學院的一道亮麗風景線。金茂老師不僅對學業很認真，而且對學生也很好。這樣優秀的金茂老師，張嵐洵怎麼可能會放棄嘛！
「是啊。老師你的妻子一級的棒！」菲林誇張地讚歎道。
「馬屁精。」陳蕪面不改色地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撂下冷淡的一句。
金茂無辜地摸了摸鼻子，也面帶微笑地走出了教室。
菲林收回眼神，一顆疑惑的種子悄然落地。可是如果是拿金茂老師和蕭昱瑾比呢？唉，菲林訝然笑笑，她在想什麼呢，真是多管閒事。
附一醫院。
昀白最近都在跟著導師查房，幾乎一天都是待在醫院，菲林又要忙著考試，所以兩人基本上只有晚上的時間可以獨處。
只是內分泌科在哪裡呢……菲林迷糊地轉圈圈，總算是看到了整個醫院的分佈圖。8F，看來得坐電梯上去。
可為什麼坐個電梯都能碰到蕭昱瑾呢，整個電梯只有他一個人，加上其餘三壁都是鏡子，更加顯得空蕩。
「怎麼不上來？」蕭昱瑾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回避反倒顯得尷尬。菲林想了想還是大大方方地進去了。
「幾層？」
菲林餘光瞥了眼邊上的按鍵，唯有5F是亮著的，她放心地報數：「8。」
然後就聽到一絲輕笑，「好巧，一樣。」
「可是這個5F是誰按的？」菲林是在二層乘的電梯，同理推斷他蕭昱瑾只能是從一樓搭乘的。
這種時候倒是聰明得緊。蕭昱瑾保持沈默反倒不去回答這個問題了。
他真是！菲林默默走到了另一個角落。
四樓的時候電梯忽然停住，然後一個護工拉著臥床的病人徐徐入內，菲林下意識想再往裡走些卻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拉到一邊。等到她再回神時電梯門已經關住，而自己也和蕭昱瑾因病人是臥床的原因而被隔絕在同一個角落。
「你幹嘛！」菲林壓低聲音質問。
蕭昱瑾難得正經地看著她說：「給人家多一點空間。」
菲林瞧了瞧那張病床的占地面積，狐疑地問：「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蕭昱瑾眼神坦蕩地回望，倒是讓菲林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護工按的是十七樓，這意味著菲林需要等到電梯上到18樓後，再重新按8F讓它下降。後知後覺的她回頭怒視蕭昱瑾，可是後者卻一本正經地看著她，邊看還邊將頭換了一邊，像是在仔細打量。
「你又幹嘛？」菲林自動雙手抱胸，一臉警惕。
蕭昱瑾神情恍惚，面帶微笑地說：「沒想到你素顏也這麼好看。」
「這種大家都看得到的事實還需要你說。」菲林鄙夷地回頭，「我總覺得你不安好心。」
「我總覺得你好像有點自戀。」他及時補充道。
菲林石化了幾秒，若無其事地拿出手機刷朋友圈。
昀白是屬於不怎麼發自己的動態卻偶爾會回復別人的那種類型。只是菲林今天卻在別人的說說裡看到了他。古三彡發了一張照片，貌似是他們的課題獲得了省一等獎，晉級了國賽。挺好的事，雖然菲林知道在昀白過去的獲獎史中，這個也不算什麼。
話雖如此，可是當菲林看到昀白和樓蝶作為第一、二作者站在最前面的時候，心裡還是不免冒了幾下酸水。現在想來，菲林每次和昀白的日常對話中從來沒有涉及過他的領域，因為她聽不懂，也或許是因為他覺得她聽不懂……
唉唉唉，怎麼越想越偏題了，菲林怏怏關了微信，擡頭看著不斷下降的數字，心裡有些堵。
「你是去找你的小男友麼？」蕭昱瑾涼涼地問道。
「是。」菲林沒有否認，只是一臉警惕地望著他，「你真是去八樓？」
蕭昱瑾回避了這個問題，轉而低頭對上她的眼神，「今天你來醫院沒和他說吧。」
菲林微怔。是啊，往常都是昀白來學校裡找她的，今天她也是突發奇想了才來醫院的。想起古三彡之前那條狀態，菲林連忙打開微信，果然就在上一分鐘，古三彡發了他們所有課題成員聚餐的照片。
她從來不知道他手上有幾個課題，正在研究什麼，向來都是他抽出時間來聯繫她。他身邊的老師同學除了寢室裡的那三人，其餘她也都不認識。自己這個女朋友是不是太不稱職了。
「叮~」八樓到了，菲林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隨手按了一樓，並問他：「你去哪層？」
這副潑辣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得緊呢。蕭昱瑾收回眼神回道：「1。」
「你耍我。」
「我的行程自然由我做主。」
菲林心裡歎了口氣：「看在你讓我想通了一些事情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啦。」她現在就去他們聚餐的地方，然後假裝偶遇，再然後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當然是以昀白女朋友的身份。
一樓剛到，菲林就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還不忘回頭朝電梯裡的人打了個「byebye」的手勢。
蕭昱瑾伸出的手陡然一空，然後慢慢收回。「就這樣去說不定會難過啊。」他低頭自語。
chapter44
景巖大酒店。
昀白最近幾天一直都有些疲倦，今天的飯局本不想來，只是沒想到請客的人是專案負責老師，倒是推不了了。
除了幾位教授、副教授，其餘都是項目參與者，大家本來就熟一時間氣氛還算融洽。
王芬是樓蝶的導師，四十多歲卻成績斐然，已經斬獲不少科研獎。同為女人，她對自己徒弟的心思是一清二楚。別以為她沒看見席間樓蝶已經不知道瞄過昀白多少次了。只是看這情形，王芬心裡有些堵。但凡水昀白對樓蝶有一點點的心思，也不至於總擡腕看表。
樓蝶又何嘗沒有看出來，可是她對此無可奈何。她癡迷於他，怨他為什麼不回頭看看自己，又氣自己完全放不下他。心裡極度苦悶，這酒倒是一杯接著一杯地灌。
「昀白，你和樓蝶關係好，快讓她別喝了。」王芬於心不忍，出聲替她解圍。
昀白頓了頓，轉而倒了一杯橙汁放到她的面前，語氣寡淡：「還是喝這個吧。」
橙汁是現榨的，喝起來十分新鮮。可是樓蝶卻視而不見仍是只喝啤酒。
昀白原本微皺的眉頭隨即鬆開，他稍帶歉意地看向王芬：「看來她今天很開心。」
王芬有些無語，他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樓蝶開心的。
一直沈浸在美食中無法自拔的古三彡忽然直直站立，一臉驚慌地指著落地窗外：「老三，那是弟妹吧。」
昀白下意識朝外望去，果然看到了菲林正和計程車司機交談的場景，看二人臉上的神情，似乎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感覺弟妹遇到了點麻煩呢……」古三彡下意識去拉昀白，沒想到後者已經快走到門口了。
王芬敏銳地捕捉到了「弟妹」二字，她不確定地問道：「她是誰？」
古三彡笑得一臉八卦：「昀白的女朋友，兩個人愛得死去活來的。」
居然也有女生能做到讓水昀白愛得死去活來，王芬惋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
菲林是真的有苦說不出，她決定得太突然了，誰知道計程車司機竟然沒有支付寶，一定要讓她交現金，可她用支付寶用慣了，錢包裡幾乎都沒什麼現金。瞅了瞅可憐兮兮的五塊錢，她哭喪著臉：「要不去附近的銀行吧，我去取錢。」
「不用了，一共多少？」昀白此刻的聲音宛如救世主降臨，令菲林一陣狂喜。
付完錢，昀白冷著臉看她也不說話，無形之中施展了許多壓力。
「我，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菲林紅著臉說道，「如果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走。」
身子剛轉身，手就被緊緊握住。
「進去吧。」昀白說，「今天的菜叫多了，你負責清盤。」
菲林立刻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保證完成任務。」
一進包廂，菲林就有點後悔。因為這裡面坐著的人除了古三彡和樓蝶，她一個都不認識。想到這，她散去心底的不快，轉而給自己打氣：「打起精神來，沈著地向大家介紹自己！」
可是還沒等到她自我介紹，昀白已經直接挑明瞭他們的關係。看到神色各異的眾人將毫不遮掩的打量聚集到自己身上，菲林有些尷尬。不過她還是堅持給大家打了招呼，只是聲音中已然沒有了當初的雀躍。
「不知道龍同學是什麼專業的。」王芬毫不客氣地問了一句。
「我是堪南藥學系的，已經大四了。」菲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王芬眉頭倏得就皺起：「那有要考研深造的想法嗎？」
「呃，這個沒有。」
王芬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展開：「昀白，有些事你可得再想清楚了。」
「老師，你怎麼管著別人小年輕的事呢，有空趕緊把自己想想辦法嫁出去吧。」古三彡打了個酒嗝天真無邪道。
可是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王芬的話就像一顆細碎的石子投入到平靜的湖面，雖然終會平靜可還是激起了一絲漣漪。
菲林默默挪動了一下，離昀白又近了些。
王芬見昀白沒有反應，忍不住又問：「昀白，怎麼連話都不說了。」
昀白用勺子舀了一大勺龍井蝦仁放到菲林的碗裡，這才不急不慢地說：「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菲林剛把蝦仁塞入嘴裡，聽到這句話猛得一陣咳嗽。臉紅之際，她匆匆拿起一杯想往自己嘴裡灌，只是還沒喝到口就被橫過來的一隻手拿走了。
昀白重新倒了一杯橙汁端到她面前：「喝這個。」
然而他忘記了還有古三彡這個隱形炸彈在。
古三彡直接倒了一小杯白酒：「弟妹，證明你自己的時候到了。感情有沒有，就看這杯酒。」
昀白不顧菲林有些炙熱的眼神，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敢舔一口試試看。」
菲林敗下陣來，對古三彡推脫道：「還是你自己獨酌吧。」
壓低視線的樓蝶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裡不覺發苦。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一個男生喜歡一個女生的話，絕對不會在很多外人面前讓她喝酒。那麼她此時此刻是不是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了？
各懷心思的飯局一結束，老師們就已經有要事先行離開。臨走前，王芬對昀白不客氣地說道：「樓蝶為什麼喝這麼多酒你心裡也清楚，把她安全地送回去，聽到沒有。」
昀白的眼神有些幽深，不過也只是淡淡來了句：「知道了。」
古三彡晚上還有安排，他擔心地看了眼留下的三個人，聲音有些發虛：「老三，就交給你了。」
菲林回頭掃了一眼，這樣的組合還真是挺尷尬的。心下一橫，她鼓起勇氣道：「那個，你送她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回去也是可以的。」說完後就快速地低下頭不敢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因為緊張一直揪著衣角的左手突然被握住，隨著一股暖流的湧進，菲林聽到他的聲音仿佛帶了些許溫度：「一起。」
「嗯。」菲林微乎其微地應了一聲。
「你扶著她，我去叫車。」說完，昀白一個人走到馬路的一側。
一時間便只剩下菲林和有些神志不清的樓蝶一起。晚間的風透著些涼意，菲林默默看了一眼樓蝶身上輕薄的白襯衫。
「好熱。」樓蝶嘟噥著然後一個踉蹌，幸好有菲林攙扶著，不然非得摔個大馬趴。
菲林嚇出一身冷汗，好吧是她想多了，人家非但沒覺得冷還感覺很熱呢。剛要換個姿勢時卻聽到她說：「昀白，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奮鬥下去的，我一直都記得。」
眼前的樓蝶已經卸下了往昔驕傲的模樣，她現在脆弱、受傷，還帶著一絲細微的乞求。
「上車吧。」昀白接過樓蝶，目光清亮地看著她。
菲林報以一個同樣的微笑，率先走向的士。
昀白看著她的背影表情有些凝重，不過只是一瞬便扶著樓蝶向同一側走去。
等到樓蝶的室友下來接了她上去，時針已經指向9。菲林這才徹底放鬆下來，舒服地伸展了一個懶腰：「感覺過程有些艱辛。」
昀白側目看她：「和我在一起也會艱辛？」
「和你在一起當然不會覺得艱辛。」菲林猶豫片刻，還是問道，「昀白，你會覺得我有很多東西都不懂，和你都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嗎？」
在聽到「昀白」二字時，他忽然就有些緊張，而且是莫名其妙的緊張。此時此刻他格外想念那句嬌憨的「水大哥。」他佯裝淡定：「男人和女人的共同語言，嚴格說起來其實只有一種，以後你就知道了。」
菲林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可是我發覺我對你的瞭解好少，一點都不像是你的女朋友。」
昀白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總算是意識到了。」
「呃……」菲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現在應該還不遲吧。」
「實習前，我帶你去趟我家。」昀白二話不說直接霸道裁定。
「我不要。」只是一接觸昀白的眼神，她又怏怏，「我還沒準備好。」
「無所謂，只要人在就可以。」
「那…憑什麼要先去你家啊。」菲林咬著唇支支吾吾，「我的父母怎麼辦。」
昀白周身的低氣壓倏得便柔軟下來，反而驚奇地看著她：「菲林，我不介意先去你家。」
可是……菲林想到自己老爸女兒控的樣子，她一臉黑線：「還是先去你家吧。」誒不對，她怎麼就隨隨便便答應了呢。
然後便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昀白緊緊抱著她，低聲繾綣：「菲林，我很高興。」未幾又說道，「也許是我太急了，可是我真的很不安。」
「菲林，不要老露出那種讓我不安的表情，真的。」他的聲音像剛涼到適度的開水，正是她現在所需要的。
菲林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她悄悄問道：「水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笨了。」然後屁股上就被輕輕一拍，力度就像曾經他打小五的那樣，略帶懲戒。
「豈止是笨。」昀白在她耳邊無奈道，「可是我喜歡啊。」
是啊，他喜歡她啊。有些東西又何須想那麼多。他寵她，她依仗他寵她。
「水大哥，其實我很聰明。」菲林自豪地擡頭朝他吹氣。
就在剛剛昀白去叫車的時候。
她聽到樓蝶說：「昀白，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奮鬥下去的，我一直都記得。」然後便註意到她有些顫抖的眼睫毛，那代表著清醒和緊張。
也許那時她該裝傻，又或是揭過不談。可是菲林做不到，她只是無比鎮靜地聽到自己說：「以後的路，有我陪著他就夠了。」
說完，樓蝶便睜開了眼睛。
昀白把她送到公寓前已經很晚了，菲林躑躅地看了看他手錶上的時間，狠下心道：「要不今晚……」
「不用擔心我。」昀白溫柔說道，「記得明天陪我去看車。」
「恩恩，哈哈太好了，以後就有免費的司機嘍。」菲林一開心便很主動地踮腳親了他的下巴一下。「晚安吻。」她得意洋洋地說。
「上去吧，早點睡。」
「你也是。晚安。」
「晚安。」
直到對應樓層的燈亮起，昀白才收回凝視的眼神轉身離去。
看來有些事得抓緊，他心裡默默想道。晚安吻？他摸著自己剛剛被親的部位發笑，以後可不能這麼輕易就打發了。
chapter45
菲林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只要一想著明天要去陪昀白看車，心裡就是止不住得冒泡。這算是他們倆的第一部愛車吧，一定要好好挑選，可是她對車方面知道得並不是很多。
想了想，她給龍日辰發了條短信：「老爸，你覺得二十五歲左右的男性適合開什麼車？」發完又驚覺有些遲了估計自家老爸這個點早就開始打鼾。
沒想到龍日辰很快就發來一條：「這個男性和你是什麼關係？」
不得不說，男人在某些方面的直覺不輸給女人。
菲林戰戰兢兢地隨意找了個藉口試圖搪塞：「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有一個學妹，她男朋友是這個年紀的，可是竟然買了輛甲殼蟲！我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龍日辰來了興趣：「這麼娘炮，是興趣所致呢還是手頭問題。」
菲林繼續瞎編：「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就覺得甲殼蟲和男生的氣質不太搭。」
龍日辰很快又發來一條：「男人嘛，當然得開賓士寶馬這種嘍，再頂級的就蘭博基尼。」
賓士寶馬？菲林有些猶豫，這種看起來會不會太暴發戶了一點啊。呃她絕對沒有嫌棄爸爸的意思，只是覺得萬一明天水大哥讓她提個意見，提賓士蘭博基尼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是物質的女孩？
她又問：「老爸，就沒有中檔一點的車嘛，性價比好的。」
然而這回問的太露骨，龍日辰直接說了一句：「你以後就算不找個開賓士的，也絕對不能找開日產車的。」
這就是她的老爸，嫉日如仇，愛國情緒濃烈。
菲林無視他突然傳來的紅旗表情，僵硬地躺到床上。她得早點睡，明天還要和水大哥挑車呢。
可是寶寶睡不著啊！！！要不就按老爸教她的那樣心裡唱國歌好了：「起來，不願做努力的人們……」沒錯，她就是這麼根正苗紅的耿直girl。
菲林沒有想到的是，昀白已經心裡有主意了。他喜歡賓利，只是還沒想好要挑哪一款。
「怎麼就想到要買賓利呢。」菲林認真地問他，「難道是為了裝逼？」
昀白瞥了她一眼：「單純喜歡它的設計，我對速度要求不多。而且現在有了你，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這波情話必須給他滿分！菲林收回含情脈脈的眼神，嬌嗔道：「買車也是用的你自己的錢嗎？」
「不然你以為呢？」昀白視線一頓，轉而看向她，「怎麼，還對我的家產感興趣？」
「水大哥，你是怎麼賺這麼多錢的？」
「我當初出國便是全額獎學金，還有幾個國家專利的錢。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其實買了車後也剩不下多少了。」昀白拉著她的手走到一輛車前，「進去感受一下？」
昀白打開副駕駛，示意讓她先進。
菲林興奮地連蹦帶躥跳進去，一會兒摸摸這邊，一會兒碰碰那邊，心裡不要太舒暢。車身流暢，空間寬敞，菲林簡直愛不釋手。她側目看向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的昀白，雀躍地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以後你就是我的專屬司機了。」
昀白沒接話，只是眼底多了一道笑意。
「所以就這輛了？」菲林笑意妍妍，還帶著些許嬌羞。
「嗯。」男生的聲音故意壓低，形成氣勢壓迫，「要不要也給你買一輛。」
菲林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受不起。」
昀白猛得抓住她的手：「為什麼受不起。」
「太貴了。」菲林老實巴交地看著他，「如果我真的需要車，我爸也會給我買。」
昀白：「你都多大了，還好意思向家裡要錢嗎？」
菲林：「可我現在又沒工作，不向老爸要向誰要啊。」
他滿懷期待地指了指自己：「可以向我要。」
菲林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搖搖頭：「不行。」
昀白皺眉：「為什麼？」
菲林：「我又不是為了你的錢才跟你在一起的。」
昀白頓了一下，雲淡風輕地微笑道：「我不介意你有這樣的企圖。」然後又補充道，「還有我以後的工資，你都可以用。」
「我…」菲林支吾片刻，才為難地說，「我只是覺得老用你的錢不太好。」
「菲林，你要有身為我女友的意識。甚至等到以後我們結婚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昀白揉了揉他的頭髮，略帶威脅地說道。
「我覺得我要是花太多錢，會被你嫌棄。」
昀白忽然就有些鬱悶，難道自己看起來很小氣。他沒好氣地說：「你花得越多就會顯得我越有能力，再者說你覺得我很吝嗇？」
察覺到一直寵愛自己的男友有些生氣了，菲林很有眼力見地立刻安撫：「沒有沒有，是我多慮了。親親好男友，我愛你。」
昀白看著她緋紅的臉立刻就消氣了。是啊這就是他的女朋友，一個可以隨口說「我愛你」的女孩，可是他受用。
昀白正視前方，略微冷靜了一下，隨即打開車門：「我去簽字，你在休息區等我一下。」
菲林還沈浸在在發嗲的情景劇中：「不要太久，我會想你的。」
昀白：「……」
隨行的店員很開心，一路都是熱情高漲的，帶水昀白去刷卡前還特意給菲林上了一杯新的飲料。她托腮翻看手中的雜誌，然後眺目遠去的昀白，心裡不禁就感慨：「有一個財力兼具人氣的男朋友真是一件及其有面子的事情啊。」當然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她和水大哥的緣分。
然而有時候緣分不止有好的，還有壞的。
菲林意外地看到了莊甯和陳蕪也在同一家店內，不過看她們離車的距離不難猜測他們只是心血來潮地逛逛。
陳蕪率先看到了她，而且在發現菲林悠閒地坐在休息區時不免就有些眼紅，因此說出來的話也像夾著玻璃渣子那樣怪異：「菲林，你該不會也是來買車吧？」
菲林快速擡頭看了她一眼：「也？」
陳蕪也註意到這個「也」字用得不妥，她不自在地重新說道：「只是羨慕你家裡有錢，沒別的意思。」
可是這回菲林特別的有底氣！「不是我買車，我只是幫著看看。」
這個理由倒是能讓人舒服些，陳蕪的臉色也微微好轉。
可是莊寧卻格外敏感：「是陪男生還是女生？」
菲林不耐煩地說道：「男朋友。」
「就是那位師兄嗎？」陳蕪快嘴道，「我們剛剛簽完實習合同，看到這裡的車不錯就想進來開開眼界，沒想到這麼巧能遇見你。話說他要買什麼車？」
菲林有些無語：「反正不是豪車。」
陳蕪放下心來：「我當然知道不是豪車，都是學生哪來的錢啊。」
「菲林。」熟悉的聲音響起，菲林松了一口氣。她一路小跑到已經走得很近的昀白跟前，然後挽住他的手。
昀白低頭看去，就是一雙略帶委屈的眼睛，以及在靠近他後消失的不安。他又朝前望去，心裡有了底。
「你們好。」他點頭示意，然後露出疑惑的眼神：「你們也來買車？」
陳蕪聽到「你們」兩個字後臉刷得變紅，菲林見狀立刻移開目光，轉而拉了拉昀白的袖子：「我們走吧。」
莊寧見著這刺眼的一幕，有些黯然。他面無表情地看向陳蕪：「走吧。」他已經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但是他相信自己很快就會有能力買一部心儀的車。
可是陳蕪卻還是瞄著周圍的車，猜想他們買的是哪一部。
正好，之前的店員向他們走來，手裡還拿著幾袋的贈品：「水先生，這些給您。賓利和您的氣質很配噢，以後可以開出去帶著龍小姐兜風。」
……
陳蕪先行隨莊寧走出了店門。她有些迷戀地回頭望了一眼說道：「沒想到那個師兄家裡這麼有錢。」
莊寧卻不再搭她的話。自顧往車站走。
「唉，你等等我。」陳蕪有些不甘心地立在原地，「她放棄考研轉而實習藥代，既有莊寧的原因，但也有其他理由。就算讀完研出來也就是待在藥房裡，她才不像龍菲林這麼好命。據說藥代幹得好的一年四、五十萬沒有問題，她想試一試。世傑的機會，她一定要抓住。
有些事情真的沒有所謂上的公平。譬如說龍菲林，家境優越，還是個乖乖女，長得又好看。大家都清一色地封她為系花。那又如何，不過就是個花瓶。可是在成績上卻又處處壓她一頭，平時根本不見得她認真學習。
她不甘心，她偷偷掛上了簾子，每天廢寢忘食地學習。可是結果呢，成績是好，可是自己不註重打扮，別說和菲林比，就是站在楊卉身邊自己都像個跟班。想到今天在公司裡遇到的幾個女代表，她心裡有些猶豫。醫藥代表這個圈子不乏一些潛規則的現象，有些長得好看的女生靠美色升指標也是有的，可是讓她那樣做，她接受不了。再看看吧，陳蕪握緊拳頭。
chapter46
菲林現在已經要飄到雲端上了。擁有一個專屬司機不說，這個司機還富有該死的魅力。駛到紅燈的時候，還會停下看她一眼，那種若有似無的笑意略帶寵溺，就像是重重的一槍正好打在自己心上，酷斃了。
只是很快菲林就感覺出了不對勁，她凝神看了下路線，詫異道：「你要送我回去？」
昀白抿唇發出一聲輕笑：「去你家收拾東西。」
「你要做什麼？」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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